虽然做过了紧急处理,但无论是恩希里亚仅有的治愈魔法还是动用森林祭司的能力,好像都无法缓解默默目前的处境,伤口处仍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着,暗红色的血液不断地从伤口中渗出,同时似乎像是在剥夺着它的意识般,不断地眩晕冲击着它的精神。
眼前的一切像极了当初刚刚被救回的样子,同样的情况,同样的无法止住的伤口,以重伤魔法破坏的伤口,其上有着无法用寻常办法祛除的来自施术者的魔力要素,同时如同诅咒一半,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诅咒就会愈加深刻。
“无论如何都会救你,只有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魔女恩希里亚还在努力,甚至将原本放在水中巨石上的起灵草幼苗拿在了手中,“只有魔法才能化解魔法,但是,这股怨念有些太过深入了……不能放弃啊默默。”
虽然暗红的血液刚一接触泉水,就会被无形的力量净化成干净的泉水,但是只要是伤口的裂痕止不住的话,默默的状态只会更加的虚弱。虽然很想上前帮忙,但是奈何自己根本无从下手,盲目地上前甚至有可能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夏先生,之前我们提到了,魔法天赋的话题,现在的话,你能感受到这泉水带来的能量吗?”突然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恩希里亚将希望放在了夏杨身上,感受着后者特殊的体质,“眼前的泉水——不老之泉其中蕴含的这座森林的魔力,是否能够引起夏先生的共鸣?”
“就算你这么说的话,魔法什么的,虽然能感受得到,但是到底该怎么做才好。”从进入这个小空间内,夏杨就感觉到了面前的清泉有着与外界不同的地方,甚至就算是不使用感知提升这一能力,也能够感受到面前的泉水中的魔力要素有多么的充足,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完全沉入大海的潜水员无法分清自己是在水中还是空中,而魔力就像是将其包围的海水一样。
“武人的能力是怎么调动的呢?如果想象着那样的事情,然后将其置换为魔力。”
“是指的‘感知提升’吗?因为是本职所以能够不假思索的施展出来,但是要说怎么施展的话,类似于调动精神,集中注意力然后去想……哦!似乎有感觉,但是无法抓住,如果说眼前所见的这些光点就是魔力要素的话,似乎只能看到而无法触摸。”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只能使用最基本的“感知提升”的夏杨,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能力有了奇怪的变化,四周的一切先是变得虚幻起来,然后逐渐变得更加清楚,清楚到了能看清原本无法看到的东西,像是在空气中依稀漂浮的元素,甚至是水中飘过的元素。
“……二……次……觉……醒。”像是有人突然在耳边说过了什么一样,夏杨突然有了一种意识穿越的感觉,身体似乎突破了某些限制,这种感觉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曾经感受到,像是有人从他的身体正面穿过,然后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耳垂,甚至能感受到耳边传来的亲昵的呼吸。
大脑如宕机般一片空白,而夏杨突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绿色的原野之中,感受着身旁穿过的气流,能够轻易地掌握着风向的变动,远处的群山似乎也能够跟随意识的改动而变出相应的变化。并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空间,只拥有着大地和天空,更远出是山峦和云彩。
“风来……”向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伸出了右手,同时身体四周开始出现了猛烈的风暴,似乎在这个空间之内只要是想做的事情都能做,但是突然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晃动,但是地面并没有异常,似乎是他本人在剧烈摇晃。
随着意识逐渐从不知名的空间被拉回,夏杨突然眼前一黑,隐约能够听到某些人在耳边说话,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急促。
“喂!你还好吧?你醒醒啊!夏先生!”恩希里亚正跪坐在地上,用力摇晃着夏杨的肩膀,见对方的双眼逐渐有神,才松了一口气,“果然,虽然有些勉强,但是似乎失败了呢,被愈发纯净的魔力要素直接冲击大脑,应该不会变成白痴的存在吧?夏先生?能够听到我说话吗?”
“姑且还是能够听到,而且并没有什么障碍。就是突然有种被人当头一击的感觉。”夏杨的意识逐渐占据了身体,同时也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自己似乎正躺在地上,好像还枕着什么特别舒服的东西,抬起头一看,菲妮娅闪闪发光的大眼睛正在盯着他,“啊,菲妮娅。”
“还以为大哥哥死掉了!菲妮快要哭了出来。”虽然已经哭了出来,同时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泪水不知不觉已经滴到了他的脸上。
“还不至于会死掉,但是也许会变成白痴也说不准。”恩希里亚看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之后,索性回到了泉水边,那里同样也有着需要人照顾的伤员。
“会变成白痴?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感觉头顶湿乎乎的,是菲妮娅的泪水吗?”用手将额头的液体抹去,看着有些熟悉的颜色,突然愣住了,“哎?怎么是红色的?是血吗?难道我受伤了吗?”
夏杨迅速爬到水潭边上,借助着清澈水面的反光,能够看到自己额头上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伤口。同时看向恩希里亚的方向,默默似乎因为虚弱的缘故将脑袋整个趴在了泉水边,但是已经陷入了沉睡。
“不是受伤,但也差不多,应该是说精神层面受到了伤害。突然让你去感受魔女之泉什么的,似乎有些唐突了。如果是初次接触魔法的话,一上来就接受那样庞大的魔力要素,换作是毫无天赋的常人,可能会当场殒命就是了,不过。”恩希里亚指了指身旁的默默,“多亏了默默,你额头上的血迹就是它的血。否则的话,纯净的魔力要素就要将你的身体冲破。”
“感谢……说起来,确实有感受到身体似乎带来了某些不一样的变化,硬要说的话,对魔法的感知更清澈了。”虽然已经无法在以目力所能捕捉到分布在四周的元素光点,但是对魔力的感知已经比之前更为强大,甚至无需开启感知提升能力都能够做到轻易地感知到无时无刻不附着在身体上的魔力要素。
“哎?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恩希里亚有些惊讶,虽然她早就知道独角兽的血可以很大程度的提升一名魔法师的魔力要素的纯度,而纯度越高则意味着魔法师的等级层次越高。但是刚刚做的只是用独角兽的血将不断涌入他体内的魔力封锁住,以此来遏制住对四周魔力的吸收,保证他体内的魔力不再增长,“对于毫无魔力的人来说,独角兽的血甚至可以强行将魔力引导至体内,让没有魔法天赋的人获得能够使用魔法的能力,但是……”
听着对方一番解释,夏杨对自己的身体更感到奇怪了:“原本用来引导魔力要素的独角兽之血,竟然是为了遏制魔力吸收而做的……难道在失去意识之后我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吸收起了四处的魔力吗?但是,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体内有了魔力的存在,倒不如说因此而能够更加清楚的使用四肢的力量了。”
像是证明给对方看一样,夏杨站起身子挥舞了一下拳头,与先前任何时候都不同,能够感受到拳头上的力量的流动,同时也能够精准的控制拳头往哪个方向挥出,像是一台无比精密的仪器,能够合理地分配自己的力量。
“感知提升——”原本无法看穿四周的能力,现在似乎也能够逐渐的看清四周的环境,能够看清代表着元素的光点在空中浮动,同时水中的元素也以特定的范围分布着,在泉水的中央,元素之力最浓郁的地方,同时也汇集着大量的魔力要素,像是从地下喷涌而出一般,“感觉,像是进化了一般。而且,似乎也能够看清……默默身上的魔力要素。”
偶然看向恩希里亚的方向,虽然在感知提升的同时无须用眼睛也能够看到对方,但是像是手术医生看到病人的拍片一样,完全毫无遮拦的展示在了他的面前。恩希里亚因为同时也是森林祭司的缘故,所以魔力是绿色的,在她身边的默默,则是一种完全的白色,其中掺杂了一些黑色的部分。
“原来如此,偶然之中将能力进化到了更上一个层次吗?恩希里亚小姐,默默的身上似乎存在了一股相当不妙的魔力要素。难道就是你们所说的重伤魔法吗?”夏杨凑到了独角兽默默的身边,同时保持着能力开启的状态,“伤口无法愈合的原因似乎就是因为这股流窜的魔力要素,诅咒的力量吗?”
“第四阶重伤魔法,伤害完全取决于施术者的怨念。能够施加上抑制伤口恢复的相当难解决的施术者本人的魔力要素。虽然更高层次的净化魔法能够解除,但是我并没有那方面的能力,只能以同阶段的治愈魔法减缓伤口的侵蚀速度,但是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起灵草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恐怕默默就会死于失血过多了。”恩希里亚眼里啜着泪水,“既然夏杨先生能够看到那股力量的话,能否将其解除。”